雙魚的感應

一段新竹到台南的高鐵回程

我竟然淚如雨下

無法自己

根本不在乎車上還有別人

昨天回新竹

第一眼看到老爸

我的心碎了

眼神迷離、手腳遲緩、言語頓塞的老爸

幾乎變了一個人

我喊了一聲「爸」之後

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用手撫摸按摩著有些歪斜的右臉

躲在爸的輪椅背後

就怕讓他看到我的淚流不止

想起右嘉生病住院的第二天

老爸跟三個姊姊一起坐高鐵

南下到醫院看右嘉

老人家老淚縱橫這一幕

依然歷歷在目

這次

老爸的淚

是無奈、是無助、是感嘆、是失望

他一直不想麻煩人家

有再多的想說

卻表達不清楚

老爸想表達

我回新竹

那右嘉和孩子怎麼辦？

我得好好的跟老爸說

他們都很好

請他放心

我要住一天

明天才回去

老爸昨天剛出院

回到家

一樓幫他準備好了床

他很高興

也很難過

很矛盾

也很無力

腦中風的復健黃金期是三個月

這三個月必須辛苦一點

老爸很勇敢

有力左手拉著無感右手

即使氣餒

還是用力復健

真的很辛苦

下午要回台南前

想走到老爸前握著他的手說話

卻忍不住直奔廁所

先痛哭一番

擦乾眼淚後

再到老爸前

握著他溫熱的手

告訴他

「要練習講話

不能只有點頭搖頭

下次打電話回來

要回答、要說話

等右嘉身體好了

還要回來看你」

哽咽的聲音

忽大忽小

看到老爸也流淚

心裡有一萬個不捨

拿了行李走出大門

告訴陪著哭的老媽

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

上了二姐的車

不敢回頭

就怕走不開、、、

往高鐵站的路上

二姐告訴我說

再不捨還是得面對現實

這就是人生

人都會老

我們只能盡力

只能祈禱

老爸78歲了

體力有限

復健的路很艱辛

也是一段漫長的路

好累

哭得好累

一邊紀錄

一邊流淚

偏偏流鼻血還來湊一腳

我

應該是太累了

之前都是想像

這兩天親眼目睹

怎不叫人心痛

該如何是好？？？

眾神明請給老爸力量

請賜給我們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