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胸口很悶
有時感覺連呼吸都困難
我知道
連日來的強忍與壓抑
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
昨天
看著人事主任要發給教育部國民及學前教育署的公文
眼眶內的淚在打轉
是怎樣的公文讓我看得如此難受
如此痛苦？
是的
身為文書組長
右嘉的老婆
我握著右嘉的退伍令和畢業證書等證件
看著撫恤金的核定函
再看著「在職病故」這四個字
眼前的一切是什麼都不重要
只聽見心裡吶喊著
可以不要嗎？？？
我擔心被別人發現
摘下眼鏡
抽了幾張面紙蓋住眼睛
不讓眼淚有機會流下來
昨天有幾位退休老師來總務處拿校慶紀念衫
讓我最無言的那三個字「還好嗎？」
彷彿踩到了我的地雷
我真的說不出口
回答不了任何一個字
只能讓眼淚不爭氣的流下
早上
右嘉的實習老師恩如來找我
原本還不清楚是誰
經他介紹
曾受右嘉指導自然課
我強忍住悲傷向他點了頭
但話還是說不出口
直到恩如拿出自製的巧克力和小禮物
對著我說
八月多時來學校找右嘉老師
當時就想把放在車上的聖誕樹小禮物要送給右嘉
但右嘉老師一句話
「不急，等聖誕節再送好了！」
今天是聖誕節
恩如依約送來了小禮物
只是...
我聽完突然崩潰大哭
恩如也被我弄哭
雖然很想忍住不哭
但就是停不了
之前被我和右嘉都教過的學生致忻
請學校的代課老師送來一個大信封袋
裡面裝了幾封信
其中包含右嘉過世前
致忻從國外回來想看老師
約了幾次總是錯過
沒想到
那幾次的錯過
就永遠沒機會了
看著信的內容
忍不住熱淚不止
也想起右嘉追思會當天
致忻抱著我痛哭說對不起的情景
人生
無法重來
也無法預知未來
這樣的遺憾永遠無法彌補
連續兩天累積的痛
今天有些受不了了
泓均去畢旅三天
我等麒安下課直接去載他回家
希望他能夠陪陪心情很不好的媽媽
一起吃個聖誕大餐也好
只是
想了很久
實在不知道該吃什麼
才能讓自己心情好過些
於是鎖定很久沒吃
平常也不愛吃的炸雞
來麻痺自己、放縱自己
吃完後
還是感覺舒壓力道不夠
於是
打開電腦
再上來碎碎念一下
一邊打字
一邊嚎啕大哭
果然
哭完後胸口舒坦許多
聖誕節對我來說並非特別的日子
但想念的感覺
不分平時還是節日
深深嘆了一口氣
再深深吸了一口氣
就只能這樣
很無奈
昨天提著柏青和琪惠女兒的彌月蛋糕回家
因為右嘉和我的爸爸都還沒百日的情況下
按照習俗是不能參加任何婚喪喜慶的
所以我只能給他們一家三口誠摯的祝福
但看到柏青拎著蛋糕和卡片來給我
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
感謝柏青和琪惠帶著喜氣給我
再看到卡片上的字之後
眼淚更是全自動的流下
真的感謝你們
貞吟、裕輝
謝謝你們不管用什麼理由請我喝咖啡
品妤媽媽
謝謝你精心準備的水果
玨希媽媽
謝謝你請玨希特地送來的卡片
淑芬
謝謝你
因想右嘉而想我
或因想我而想右嘉
洪晴媽媽
謝謝你大老遠把薑餅掛在我家門口
淑女
謝謝你把愛吃的地瓜餅送來給我
這三天的點點滴滴
我都放在心裡
今年的冬天果然特別冷
但
心慢慢的暖起來
我會想辦法抒壓
也會想辦法釋懷
想哭我不會再忍
難過我就會說出來
只要再多一些時間
我和孩子們一定會更好
能夠緊緊在一起就要好好把握
祝福所有的人都擁有幸福美滿的聖誕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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